信報 (經管智慧 B15, 2013.06.19)

斯諾登爆料事件，有僑居香港、曾經歷戰爭洗禮的波斯尼亞朋友Facebook 短訊，相約到美國領事館抗議。我沒有回覆，最終亦沒有參加遊行。

筆者肉身沒有行動，並不代表對事件無動於衷；畢竟，我對斯諾登捨身成仁懷有無比的敬意；不過，對美國政府粗暴侵犯全人類包括美國人的私隱卻沒有什麼感覺，因為只要對「自由」有一點研究的人，政府侵犯私隱根本是情理之內、意料之中。正如某大作家說，你會因為太陽東升西沉而每天感觸落淚嗎？

政府監察意料中事

有報章和政治演員以震驚來形容事件，是天真還是扮傻，可能只有當時人才知道。2010 年我到華盛頓參加智庫MBA課程，跟一名白人親共和黨的女大學生說開Google， 她說自己從來不用Google 的產品，因為「怕被五角大廈監視」。

什麼時候用什麼聯繫工具，這一類常識，獅子山學會在美國、到世界各地的盟友都知道，不會白癡到以為美國民主政府就是正義的化身，因為不論獨裁民主，政府的本質就是要監視操控人民，以維持統治階層某些壟斷性利益。

舊約聖經《撒母耳記上》記載，以色列人遭外族入侵，向先知撒母耳求一個王，希望這位國王能夠帶領族人「齊心」，抵禦外侮，撒母耳受上帝感召，有以下預言：「管轄你們的王必這樣行：他必派你們的兒子為他趕車、跟馬，奔走在車前；又派他們作千夫長、五十夫長，為他耕種田地，收割莊稼，打造軍器和車上的器械；必取你們的女兒為他製造香膏，作飯烤餅；也必取你們最好的田地、葡萄園、橄欖園賜給他的臣僕。你們的糧食和葡萄園所出的，他必取十分之一給他的太監和臣僕；又必取你們的僕人婢女，健壯的少年人和你們的驢，供他的差役。你們的羊群，他必取十分之一，你們也必作他的僕人。那時你們必因所選的王哀求耶和華，耶和華卻不應允你們。」政府由是而生，直至如今；至於現代政府往往取其國民收入十之四五，遠超撒母耳之預言，則是連上帝都始料不及！

政府的衍生，其一主因是應付外族入侵，二來是人與人之間的爭執，必須有一位公認的最終裁判官，並且有能力執行裁決，兩者都須要中央集權。最初訟裁權掌握於祭師手中，不過面對外族入侵，祭師「唔打得」，必須靠將領領軍，軍事最高統帥成為了民族英雄，祭師的訟裁權自然要讓出。將領集軍權訟裁權於一身，像凱撒大帝，步上帝王之路。

特權階級古今有之

古時的家天下政權為個人私利監控奴役人民，不難理解。人民之間有爭議，政府還有可能秉公辦理；不過，當人民和王室有爭論，訟裁機構偏袒王室，自然不過。有人以為，只要民選政府出現，特權階級便會消失，其實不然。今天政府官員到執法人員依法所享的特權，例如主要官員出巡，警方開路，人民迴避，其實跟古代沒有太大分別。

而且，皇帝也好，總統也好，都是流水；衙門才是鐵打的，只要威脅政府官僚的權力穩定和存在，政府代表官僚集團的利益，作為一個有機體便會無情的打擊敵對者。

對歷史有認識的，萬曆帝的不由自主、提倡減稅削開支的美國茶黨遭稅局IRS刁難、某財政司為政府瘦身不久便要下台。古今中外，專制民選，和政府這個有機體作對的，連皇帝和高級政客都沒有好結果，何況是一介平民？監控人民，防國內國外反對勢力於未然，CIA要做的，我想連奧巴馬都不敢、也無力阻止。

所以，要防止政府侵犯人權，民主與否，只要政府權力細，沒有壟斷性的資源，政府就是想幹什麼壞事也沒有這個能力了，獅子山學會講了這麼多年減少政府干預，為的就是這樣。那些一面爭取自由，一面支持政府分配社會資源的「社會棟樑」，你們一世都不會成功的。

作者為獅子山學會行政總監

王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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