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商報 (智庫爭鳴 A03, 2013.08.01)

早前有報道指，英超勁旅來港作賽，但發現香港大球場的場地惡劣，容易令球員受傷，所以移師至將軍澳運動場操練，甚至一度傳出因場地惡劣，可能會罷踢。筆者本以為，負責球場保養的康文署可能向西方先進國家學習，特意把球場弄壞，阻礙英超球隊發揮，令本地球隊有更大機會勝出。豈料，連本地球員也炮轟康文署，指它們平時也沒有做足應有的保養，所以球員被迫在次等場地作賽。我才發現康文署並非有意幫本地球員取勝，而是平時已疏於管理，直到有外國勁旅來港作賽，才引爆這個問題。

官僚制度獎勵弱者

足球場上有種優勢，叫主場之利。據統計，在主場勝出的機率大概是六成。這種優勢有很多成因，如主場球迷會在客隊觸球時噓聲四起，甚或問候客隊球員雙親。試想像數以千計的人一同粗口問候球員，其壓力不可謂不大。而且客隊舟車勞頓，精力都浪費在路途上。相反，主隊以逸待勞，自然更勝一籌。更重要的，是主隊每天都在同一球場上操練，無論是晴天陰天雨天。球員對場上每一吋地方都極為熟悉，有利主隊球員作賽。而外國就有球隊把這種優勢發揮到極致，他們在作賽前，特意在球場上大量灑水，把場地弄得疙疙瘩瘩，令擅長地面進攻的客隊不能發揮應有的水準。英超球隊車路士的主場，就曾有個外號，叫「薯仔田」，說的就是該隊特意不妥善管理場地，以阻止客隊發揮。這次看來大球場風波顯然不屬此例。

康文署管理場地不善也時有聽聞，君不見康文署管理的公園、游泳池等設施，倘若有損壞的話，最快都要等上半年才會有人維修。這也難怪，遇有問題，按本子辦事的官僚只懂層層上報，直到有人願意接手為止。到有解決辦法，又要層層下遞，時間就是如此浪費在一張又一張的文件上。但這也不是官僚的最大問題，官僚最錯，在於沒有自然淘汰的過程。官僚做錯了，或做得沒有效率，其解決辦法只會是增撥資源。愈做得錯，就會獲得愈多資源，世上最荒謬的事莫過於此。在自然界中，弱者會被淘汰，只有強者能生存，但官僚就反其道而行，盡一切辦法令弱者留下，結果就是劣幣驅逐良幣。

小政府才 是王道

美國前總統列根曾言：「世上沒有什麼是可以恒久不變的，但官僚架構可算是最接近永生不滅的事。」列根此言，是因為官僚有龐大的利益集團支撐，每一個在官僚工作的人，都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工作，所以他們會盡一切方法排除有損他們利益的事。這亦是為何去年競爭法通過時，法例豁免所有官營機構，使它們免受競爭法的控訴。無他。官僚的利益太大，他們的影響力，能令對它們有威脅的事消失於無形。

凡事存在皆有其目的，官僚體制最初存在，目的就是用制度取代人治。官僚按本子並非因他們全都缺乏同理心，而是制度不容許他們有個人的判斷，所有決定都應由既定的程序處理。只有這樣做，才可把「人治」的因素減到最低，真正做到法治而非人治。但這種做法的壞處，在大家日常跟官僚打交道，都應有深切體會了。解決方法，當然並非走回頭路，重新行人治；而是把可以交由私人企業做的，都盡量外判出去，把官僚的勢力範圍減到最小。同時改善制度，把所有可以由基層官僚解決的問題，都由基層解決，減少層層上報的機會，只有雙管齊下，才可令整個機制運作得更暢順及更有效率。

獅子山學會助理政策研究員羅繼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