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周刊 (靈點一巴先, 2012.10.02)

 

揸筆之人，我習慣一年裏找一兩個星期，離開香港，閉關去也。一人上路，特別找一些言語不通的國度，沒有周詳的計劃，想去邊就去邊。遇到蝦碌事件，那種雞同鴨講，有理說不清，又民風不同，把自己置身於沒有掌握之中，你會發現，原來令香港人很無奈的事，外國人早已習慣了。對於近來香港的所謂亂局，有甚麼不妥便反枱call人圍政府，我只可以說，香港的好日子過得太久了。在歐洲，放火燒車胎經常發生。特區官員政客不是常常說要跟西方文明接軌嗎？遲早求仁得仁。

途中路經德國的黑森林——沒錯，這裏吃到正宗的黑森林蛋糕。除了蛋糕，另一樣特產是布穀鳥鐘（cuckoo clock），反正家裏沒有一個像樣的掛鐘，就這樣決定了回家手信。

常聽到大陸遊客財大氣粗，港媒形容得特別負面，親身的購物經歷，我倒是有另一番體會。

在遊客區，我遇到德國小孩，主動上前說中文「你好」跟我打招呼。十年前在意大利，那些年，意大利人都跟我說「扛你滋娃」。

時鐘店的老闆，分不清我是否大陸來的大款，落足嘴頭游說我買動輒萬元計的機械布穀鳥鐘。講價期間，我說：「希望付出最少而獲取最多，這是人性吧？」

老闆說：「你們中國人，很勤力的，肯定明白現實跟希望是兩回事。」跟着，他便說起歐洲鄰居希臘意大利如何不及德國人勤力，後來我才知道他的店員是西班牙人，不知聽到我們的對話，有何感想。

得到被公認勤力的德國人惺惺相惜，我感到一時的榮幸。事實上，只短短十年時間，中國人的國際形象大幅提升。雖然有香港人否認是中國人，不過對於大部分洋人，他們識香港「老鼠」，也沒有興趣聽你解釋香港跟大陸的分別。他們只關心，如何討好這些世界第二大經濟的強國人，賺他們的錢。

財大氣粗的黃種人在名店嘩啦嘩啦的掃貨他們討厭嗎？可能會覺得中國人有點粗魯，不夠品味幽雅；但他們更看不起整天來拿福利和等人打救的窮鄰居。

當老闆忙着填送貨單，把布穀鳥鐘送到香港，讓我想起父親：小時候，他也是服務着洋人顧客，把瓷器包好，一箱一箱的運到歐美，同一時間，我家也把一箱一箱的日用品，送給大陸的親人。那時我們想都想不到，有一天，自己竟有能力到受歐洲人如上賓般款待，更不敢想像大陸人有能力到巴黎瑞士的名店瘋狂掃貨。

「德國怎麼夠錢挽救整個歐洲？或者中國會幫我們吧！」老闆說。這可能是恭維說話，不過今天洋人表面上尊重中國人，還不是國家強大，說穿了，錢作怪。而一個國家繁榮與否，看看你家的傭人，便知並非必然。

討厭共產黨，便要把大陸人和一切跟大陸有關的事情一併討厭，兼否認自己是中國人，恕我不明白這是甚麼道理。共產黨這三十多年來，做對了一件事，就是在一九七八年，把選擇工作的自由，逐漸還給人民。中國人勤奮的民族性，加上香港人的企業家精神，把握了機會，創造了經濟奇迹，數以億計的人脫離飢餓，這樣的創舉是值得驕傲的。大陸人，不可能全都惹人討厭，做人要恩怨分明。而看見人家好，自己兜踎便產生妒忌憎恨，更是小人所為了。

 

輯錄自      475期 Book A     【靈點 一巴先0.1%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