蘋果日報 (財經要聞 B10, 2013.09.04)

昨日早上，從大陸天則經濟研究所的朋友那兒得知高斯逝世的消息；享年一百有二，而且對經濟學貢獻良多，算是無憾吧。

八、九十年代在香港念經濟學的，都應該聽過高斯定理。制度學派的論述，我自認只知皮毛。但是這廿年來，大陸的經濟學界，是新制度學派和奧地利學派的意識形態之爭，從他們的辯論當中，得到不少反省。

政治分析納入經濟學

大家要是沒有將高斯定理還給經濟科老師，應該還記得：「當產權得到清晰界定，在沒有交易成本的情況下，社會可以透過交易，處理際外效應（Externalities）的問題。」

際外效應，有好，也有壞。福利經濟學派提出要政府賞善罰惡，也就是獎勵好的際外效益，造福更多人；懲罰壞的際外效應，減少對社會的負擔。

可惜，高斯的定理，並沒將福利經濟學派送進歷史博物館。畢竟，沒有交易成本這個大前提，就是一眾主張政府出手的人，最佳的理由；用更貼近平凡人的語言，他們叫這些情況做「市場失效」；更有許多人先入為主，認為市場既然失效，就要趕快去找政府介入，這個想法每天的潛移默化，牢不可破。

事實上，戰後已經有人主張，除了以制度學派的角度，視察交易成果對社會制度的影響，也要從理性選擇去了解制度內的各種利益互動；公共選擇學派，一直都循此方向，將政治分析納入經濟學的框架，解釋「政府失效」是甚麼一回事。只不過，這門政治不正確的經濟學，一直都沒有被主流接納。

今年初，同樣是一代宗師，公共選擇學派的代表人物布坎南（James Buchanan）逝世，我就沒有見到有多少人寫文章去悼念他。無論如何，經濟學的一代宗師，提出的理論都獨具創見，對他們最崇高的致敬，就是去了解和思考他們的學說，而不是糾纏在無謂的門派身份符號。

利世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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